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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得到了重点建设:对我国重点学科建设的历史考察

   2019-07-08 一读EDU841
核心提示: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分别于1987~1988年、2001~2002年和2006~2007年组织过三次官方层面的高等学校重点学科评选工作。重点学科的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分别于1987~1988年、2001~2002年和2006~2007年组织过三次官方层面的高等学校重点学科评选工作。

重点学科的评选与建设,同我国高水平大学的建设并行不悖,在过去一段时间里,取得了“巨大的成就”。

与此建设一脉相承,2017年9月,由教育部、财政部和国家发展改革委联合下发的《关于公布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高校及建设学科名单的通知》,再次将我国的重点学科建设工作推向了一个新的发展阶段。

在新的历史节点上,回首我国自1987年以来三十年的重点学科建设之路,到底哪些学科门类得到了重点建设?为什么这些学科门类得到了重点建设?拟重点建设的学科在不同学科门类之间的总体布局是否符合国家和其赖以寄生的大学的长远利益?

这些问题值得我们仔细探讨。

01

我国学科类目设置的

历史变迁及其根据

我国学科类目设置的历史变迁

历年来,我国高校重点学科的遴选与建设均是在官方不断修订完善的《学科专业目录》的基础上实现的。换句话说,《学科专业目录》就好比是相应时期我国重点学科遴选的“样本框”或“地形图”,“在人才培养和学科建设中发挥着指导作用和规范功能”。

因此,要考察重点学科的建设情况,就必须首先了解这份“样本框”或“地形图”在历史上的变化情况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于1983年首次颁布《高等学校和科研机构授予博士和硕士学位的学科专业目录(试行草案)》,此后至今,分别于1990年、1997年和2011年进行过三次大的修订。其内容通常分为学科门类、一级学科和二级学科共三级目录(2011年的目录仅包含学科门类和一级学科两级目录),每一学科门类下包含若干一级学科,一级学科下包含若干二级学科。

与此相应,我国的重点学科建设在历史上也主要是按照一级学科和二级学科的类别分别遴选的。

在我国,学科门类是对具有一定关联学科的归类,其设置是为符合学科发展和人才培养的需要,并兼顾教育统计分类的惯例;一级学科是具有共同理论基础或研究领域相对一致的学科集合,原则上按学科属性进行设置;二级学科是组成一级学科的基本单元。

根据国家三次修订的《学科专业目录》,笔者按照不同学科门类及其下属的一级和二级学科数进行了分类统计(如表1所示),由此可看出我国学科类目设置的如下几个特点:

第一,学科门类在扩张,新增管理学和艺术学两大学科门类

第二,一级学科的总量呈增长态势,二级学科总数锐减,甚至不再列入国家目录

第三,理工门类学科总量遥遥领先。尽管每一学科门类内部的一级学科数总体上保持了比较稳定的态势,但其中工学门类内的一级学科数约占所有学科门类一级学科总数的三成,显著高于其他门类,理学紧随其后,两者相加的一级学科数占了所有学科门类一级学科总数的半壁江山,两者在二级学科总量上较其他学科门类亦依旧保有明显优势。

第四,文史哲门类的学科总量总体上位居末席,三者内部的一级/二级学科总数占各门类相应级别学科总数的比例甚至不到一成。

注:本表根据国家历年的《学科专业目录》整理而成,其中,“—”表示相应年份的《学科专业目录》未出现相应的学科门类,此外,1990年的二级学科统计数据包括了34种在当时虽未招过研究生或培养条件尚不成熟,但属于国家急需发展、长远考虑应予扶持的试办学科/专业。(本表由一读EDU编辑部根据作者论文重新制作)

我国学科类目设置的根据

我国的《学科专业目录》之所以呈现出如上特点,与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对于不同学科或专业人才的需求不同有关。

其实早在20世纪50年代,受“重工业优先发展”的经济发展战略的影响,我国高校的科类结构就进行过深刻的调整,其标志是1952年的院系调整。

此前,我国高校的科类结构曾一度呈现出“文重工轻”的特点,如1947年全国高校文、法、商科在校学生已占大学生总数的47%,工科生还不足25%,但到1952年和1957年,前者的比例就急剧下降为22.5%和9.6%,而工科专业在全国总专业数目中的比重则在1953年急剧上升至52.2%。

大约与这一高校科类结构的历史基底有关,加之80年代初,百废待兴的中国依然迫切需要培养大量的工业人才,因此,“重理工、轻人文”的学科类目布局也就应运而生

此后,1990年的《学科专业目录》称其是“根据国家建设和社会发展目前和长远的需要,以及科学、文化和技术发展情况,为适应深化高等教育改革的形势”而修订的,且其修订原则还明确指出要“结合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对人才的需求,适当考虑业务部门的特殊需要,适当归并原先划分过细偏窄的专业,增加一些比较成熟的新兴、边缘学科与反映当代科学技术和文化发展趋势的专业。”

2011年的《学科专业目录》依然强调它是为“使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更好地适应经济、社会发展”而修订的。

这说明,我国的《学科专业目录》在历次修订时均已充分考虑了它与经济社会发展之间的适应关系。“重理工、轻人文”的学科布局恰恰就是我国对理工类人才的渴求远大于其他科类人才的真实写照。

02

历次重点学科建设中的

科际不平衡现象

如上所述,既然《学科专业目录》已经明确体现了我国大学科类布局的轻重缓急,那么,在此基础上开展的重点学科的遴选与建设就应该与既有的学科布局状况动态地保持一致

为了验证这一假设,笔者根据时间相近的原则,试图通过比较重点学科在不同门类间的遴选比例与先于其最晚近修订的《学科专业目录》中相应学科的分布比例,来考察不同学科门类在历次重点学科评选中的受重视程度(下文简称“重点度”)是否存在差异。

当某一学科门类下的一级或二级学科数在相应级别的重点学科评选结果总量中占比超过其在《学科专业目录》中的占比时,我们认为它的重点度较高,反之则较低。

结果如下:

1988年重点学科评选中的科际不平衡

1987年8月,原国家教委下发《关于做好评选高等学校重点学科申报工作的通知》,这是我国首次组织官方层面的重点学科评选。

从其1988年公布的重点学科名单来看,这次重点学科的评选是在《学科专业目录》中二级学科的基础上进行的,共评选出416个重点学科(不含军事学),其中,哲学门类8个,经济学门类20个,法学门类13个,教育学门类7个,文学门类16个,历史学门类14个,理学门类86个,工学门类163个,农学门类36个,医学门类53个。

注:因1983年的《学科专业目录》仅为试行草案,故在比较1988年公布的重点学科遴选结果时,参照的是其后稍晚公布、但与1983年的试行草案差别不大的1990年版的《学科专业目录》,而且在计算该目录中各学科门类占比时,略去了当时并未出现在重点学科建设名单中的军事学学科的相关数据。

笔者将上述数据转化为不同学科门类内的重点学科数占总评选数的比例,而后将其与临近公布的《学科专业目录》中相应学科门类内二级学科数占同级学科总数的比例进行比较,结果如图1所示:

(1)两条比例线的走向大体重合,这表明重点学科在不同学科门类间的分布情况与其在《学科专业目录》中的分布情况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2)两条比例线亦存在部分节点相对分离的状况,具体来讲,像理学和工学等门类的重点学科比例高于其学科数在《学科专业目录》中的占比,而教育学、法学、文学等门类的重点学科比例则低于其学科数在《学科专业目录》中的占比,这意味着在首次重点学科的评选过程中,理学和工学等门类受到了国家更多的重视,即重点度较高,而教育学、法学、文学等门类则相对受到轻视,即重点度较低

2002年重点学科评选中的科际不平衡

2002年的重点学科评选依然是在《学科专业目录》中二级学科的基础上进行的,共评选出907个重点学科(不含军事学),其中,哲学门类16个,经济学门类43个,法学门类35个,教育学门类19个,文学门类40个,历史学门类18个,理学门类173个,工学门类357个,农学门类61个,医学门类115个,管理学门类30个。

按照上述同样的方法进行比例转换后的比较结果如图2所示:

(1)两条比例线的变化趋势大体上具有一定同步性,表明国家在进行重点学科评选时在一定程度上考虑了不同学科门类内学科总量的既有差别

(2)两条比例线存在诸多节点相对分离的状况,具体来讲,理学和工学等门类的重点度依旧较高,而教育学、法学、文学等门类的重点度依旧较低

图2 2002年各学科门类二级重点学科评选比例与学科目录对比图

2007年重点学科评选中的科际不平衡

2007年的重点学科评选按照《学科专业目录》中一级和二级学科的分类,分别进行了评选。共评选出286个一级重点学科(不含军事学),其中,哲学门类3个,经济学门类10个,法学门类7个,教育学门类4个,文学门类7个,历史学门类2个,理学门类44个,工学门类158个,农学门类17个,医学门类17个,管理学门类17个;共评选出二级重点学科(含二级重点培育学科,不含军事学)894个,其中,哲学门类17个,经济学门类43个,法学门类44个,教育学门类21个,文学门类57个,历史学门类29个,理学门类136个,工学门类255个,农学门类62个,医学门类195个,管理学门类35个。

同理进行比例转换后的比较结果如图3和图4所示,无论是一级还是二级重点学科的折线图均显示两条比例线的变化趋势既具有一定同步性,又不完全重合。

这表明国家在进行第三次分级别的重点学科建设时,在一定程度上参考不同学科门类内不同级别学科总量的固有差别的情况下,对理学等学科门类依然延续了其一贯的高重视度,而对教育学、法学、文学等学科门类的重视程度则依旧较低

图3 2007年各学科门类一级重点学科评选比例与学科目录对比图

图4 2007年各学科门类二级重点学科评选比例与学科目录对比图

2017年一流学科评选中的科际不平衡

与重点学科建设一脉相承的一流学科建设名单主要是基于《学科专业目录》中一级学科进行的,共评选出465个重点学科(不含军事学),其中,哲学门类5个,经济学门类11个,法学门类23个,教育学门类6个,文学门类19个,历史学门类9个,理学门类104个,工学门类188个,农学门类24个,医学门类42个,管理学门类21个,艺术学门类13个。

同理进行比例转换后的比较结果如图5所示,总体而言,与此前三次国家重点学科评选的结果几乎并无二致

图5 2017年各学科门类一流学科评选比例与学科目录对比 图

注:2017年的一流学科评选基本是按照2011年的《学科专业目录》中的一级学科名录确定遴选结果的,但其中也出现了少量不在其名录中的学科名称,对此,我们在进行学科门类归并时,根据我国学术界的惯常认识,采用“临近择类”的办法进行统计,例如,我们将“会计与金融”、“经济学和计量经济学”归入经济学门类,将“语言学”、“现代语言学”归入文学门类,将“统计学与运筹学”归入理学门类,将“电子电器工程”、“机械及航空航天和制造工程”归入工学门类,等等。

历年重点学科建设中的科际不平衡现象总括

如图1~图5所示,在我国历次的重点学科评选中,尽管重点学科建设数在不同学科门类间的比重与相应《学科专业目录》中的比重总体上呈现出了某种吻合的状态,但是局部的差异情况却始终存在。

根据本文构造的“重点度”这一参考指标,笔者将图中始终存在的两条折线间的差异进行了整合统计,结果如表2所示。

这表明,多年来,我国的重点学科建设始终稳定地存在着科际不平衡现象,这种不平衡不仅表现为与《学科专业目录》中的学科设置情况相吻合的不平衡,还表现为某种不相吻合的不平衡,后者可大致概括为:

(1)理工门类始终是我国重点学科建设中的“重中之重”,经济学门类在21世纪以后异军突起,成为重点学科建设的“新宠”

(2)以教育学、法学和文学门类为代表的人文社会科学则在重点学科建设中受到了持续的相对忽视

这种不平衡是我国在遴选重点学科的过程中,突破了《学科专业目录》对科类设置的规划所导致的结果,是一种二次制造的科际不平衡

当然,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上述对我国重点学科建设中稳定呈现出的科际不平衡现象的概括,是基于将各学科门类在重点学科建设中的比例与其在《学科专业目录》中的比例进行比较而得出的,换句话说,这种科际不平衡是在假设“我国历年的《学科专业目录》在不同门类下的学科布局与调整具有合理性”这一前提条件下而成立的。

(本表为一读EDU编辑部根据作者原表重新制作而成)

03

重点学科建设中的科际不平衡

何以持续存在?

如表1所示,其实我国历年的《学科专业目录》已经比较明显地体现出了科际不平衡的特点。在其基础上进行的重点学科建设,则进一步巩固甚至加剧了这种不平衡。

究其原因,从根本上看,是与不同学科在我国特定历史时期的国家建设中发挥的作用不同有关的

改革开放以来,面对百废待兴的局面,我国政府同时承担着“把国家从文革的泥潭中拉出来”以及“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双重历史任务。在温饱问题尚未完全解决的前提下,“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几乎就成了破解这一棘手难题的不二法门。

与国家建设的这一中心任务相匹配,我国的社会主义分配制度也进行了改革,“大锅饭”被打破,“效率优先,兼顾公平”逐渐成为了包括教育在内很多社会政策的共同理念,加之我国素来具有的“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社会主义优越性,重点学科建设政策也就因此应运而生

在支撑国家亟待开展的经济社会建设方面,不同的学科显然作用不同。工门类和经济学门类在我国的重点学科建设中更受优待,就与它们在国家经济社会建设中的作用更加直接和重要有关

以理工等门类为代表的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可以“减少疾病负担,延长生命,减轻体力劳动强度,使通讯和旅行变得方便,并为国民经济的发展做出贡献,”而经济学所确立的制度和规则则有可能为国家“减轻严重的经济萧条、大量人员的失业和失控的通货膨胀,并有助于经济的健康发展”,这些均是其他学科所不能直接效力的。

因此,当学科本身的特点与国家建设的需要存在不同的契合度时,契合度高的学科就容易得到国家的重点支持,反之,则容易受到忽视

由此现象随之带来的后果是,政府实际上凭借有关重点学科的建设策略,客观上在不同学科间谋划、控制和改造了某种“学界传闻”,进而潜移默化地引导着不同学科后备力量的涌进和淡出,制造了不同学科门类间地位的尊卑与学术人的荣辱。

如果说一直处于动态调整中的《学科专业目录》是国家在不同历史时期对各学科人才需求量的一种相对合理的规划的话,那么,在重点学科的遴选与建设过程中,持久地偏离这一已经在不同学科间有所侧重的规划,二次制造科际间的不平衡,则需要我们引起重视,并反省其合理性

04

反思与讨论

是否符合国家的长远利益?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与主要矛盾的转变相适应,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着力点也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逐步过度到统筹推进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和生态文明建设“五位一体”的新的历史阶段。

根据新时期党为国家指出的未来的建设目标,在从“重点”向“一流”学科建设转变的过程中,如果我们仍然抱持着“重自然科学和经济学,轻其他人文社会科学”的建设思路,那么我们的重点学科建设方向就可能与整个国家的建设目标渐行渐远

在社会矛盾日渐凸显的今天,当大多数中国人已经无需担忧温饱问题之时,作为财富创造者的生命个体该如何与其他生命共处,如何与社会共生,如何安顿自己的内心,便成为作为高深学问策源地的大学所不得不扛起的重任,而这正是人文社会学者的精神领地。

忽视人文社会科学的这些独特价值,将可能使国家和社会的发展出现偏差

是否符合大学的长远利益?

一所大学是由若干学科共同构建起来的松散连接的组织,一个国家之内的大学群体是由若干所不同类型的大学共同构建起来的教育生态系统。

大学发展的长远利益既在于其内部的各个学科是否能够和谐共生,良性互动,从各自不同的视角出发,共同探究自然世界和人类社会的奥秘,也在于不同类型的大学间是否能够和谐共处,良性竞争,从各富特色的办学思路出发,依托其各有所长的学科基底,共同构筑丰富而多样的教育生态系统。

然而,我国重点学科建设中的科际不平衡现象在一定程度上不利于上述大学发展的长远利益,具体表现在如下两个方面:

1.不平衡的重点学科建设通过重塑大学内的学科景观,影响学科间的正常对话与交流。

一方面,不平衡的重点学科建设可能固化大学内既有学科之间的落差。

由于我国重点学科建设中的科际不平衡现象已持续多年,加之“重点学科建设领域内的退场机制作用不明显,这就使得重点学科建设领域如同一个只有入口却没有出口的围场,”具有相当的封闭色彩。

这样,一所大学内的重点学科因持续获得国家、地方和大学的重点支持,在聚拢人才、吸纳社会资源等方面变得更具实力,而它们与非重点学科之间的相对差距也就可能进一步拉大,形成学科建设中的“马太效应”。

与此同时,可以想象,大学为了“抢占先机,争夺资源,自然会竞相追逐重点学科的入选”,在这种情况下,由政府主导的重点学科建设作为一种强大的外在力量,就替代了大学内部不同学科间的自主规训与彼此商谈,从而使得大学作为一个能动的行为体,不断地在原本自然生长的学科间扶强抑弱,甚至强行改组和改造。

当这种改造不是出于不同学科学者间的自由意志而产生的时候,它的结果就可能是两败俱伤,而不是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另一方面,不平衡的重点学科建设可能阻碍正常的学科对话与学科间的交叉融合。

如上所述,不同学科间不成比例的重点建设可能导致大学内部重点与非重点学科间的等级固化,这可能会“切断学科之间的生态链,破坏科学进步所依赖的学科间的相互协调”,“单科独进,局部繁荣的发展模式迟早会限制优势学科的进一步发展和创新人才的培养,即使在一所大学内部,各门学科如果水平相差悬殊,也会因缺乏相同高度的对话平台,而难以实现高水平合作攻关的意图,使为学生提供优质的多学科资源的愿望落空。”

2.不平衡的重点学科建设通过改造我国大学群落的生态系统,影响不同类型大学间的良性竞争。

单就重点学科所获取的经费来讲,从1987年开始,国家就陆续对重点学科进行了额外的经费支持。

首次重点学科评选之后,教育部就向世界银行贷款1亿美金来资助这些重点学科的发展,共建设了一百多个国家重点实验室和重点专业实验室,其中,国家重点实验室得到大约120万美元经费支持,专业实验室一般得到大约50万美元经费支持,这部分学科点都是理工科,后来教育部又追加了一些对其他学科中的重点学科的建设经费,但支持力度较小。

以重点学科建设为重要内容的“211工程”也获得了大量的专项资金,仅“九五”期间,国家就投入27.55亿元,并由此带动地方、部门以及学校投入建设资金达100多亿元,在其建设资金的使用安排上,用于重点学科建设的经费为62.11亿元,占建设资金总额的57%。

此后的“985工程”、2001和2006年的重点学科评选以及2017年的“双一流”建设也均对各校的重点学科建设投入了大量的经费支持。

这种持续不平衡的经费投入,使得那些尤以理工科见长的高校群体在过去三十年中获得了非同一般的长足的发展与进步,而这一渐次累积的优势同时也成就了它们在各种大学排行榜上的卓越表现。

与之相对,以人文社会科学见长的高校群体,如果不能入围“985”或“211”工程建设名单,进而获得学校发展的超常规整体支持的话,那么仅凭重点学科建设中有限且不平衡的资助比例,将很难与理工科大学形成良性竞争,共同构筑和谐发展的大学群落生态系统。

05

重点学科建设:路在何方?

本文通过比较我国历年来重点学科在不同门类间的遴选比例与《学科专业目录》中相应学科的分布比例,来考察不同学科门类在重点学科建设中的受重视程度的差异,结果发现其中存在科际不平衡现象。

这一现象的持久蔓延不符合我国“五位一体”的国家建设目标及大学发展的长远利益。因此,调整我国重点学科建设的科际布局就已成题中之意。

一方面,在不断更新的《学科专业目录》的科类布局已能动态反映我国各项建设和社会发展对各类人才的需求状况的前提下,重点或优势学科的遴选应该参照目录中各科类间的比例进行,而不应在不同学科门类间二次制造差别化的准入门槛

另一方面,应根据全面、科学、有效的评估策略,对重点学科的建设成效进行动态考量,明确退出机制,打破重点学科的身份固化及附着于其中的不正当的资源捆绑,尊重大学之间以及大学内部多学科共生与互动的发展规律,守护不同系科学者间平等创造的精神家园。

托尼·比彻曾用“都市剧”和“田园剧”来概括性地比喻大学中不同学科/专攻的研究特色,循此逻辑,或许只有当作为一种国家战略的重点学科建设行动,可以同等地助力并保护不同剧目在不同大学间同台竞演之时,对于所有的观众来说,那才可能是一台最美丽的演出。

本文原文经编辑刊载于《教育发展研究》2019年第7期,发表后题目为《我国重点学科建设中的科际不平衡现象》,经作者授权,一读EDU编辑部对原文有所编辑、调整。文章仅作分享之用,版权归作者和《教育发展研究》所有,不代表一读EDU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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